步韵米祯祥君 谢建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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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韵米祯祥君 谢建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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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持彩笔写江山?
飞翠流金云水闲。
留取丹青悬日月,
试看天地又新颜。
这首诗气势昂扬,以雄健的笔力勾勒出对江山的礼赞与对创造力量的豪情,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新生与永恒的向往。
首句“谁持彩笔写江山?”以设问开篇,劈空而来,极具张力。“彩笔”并非仅指绘画的笔,更象征着塑造山河、擘画天地的创造力——或许是艺术家的妙笔,或许是开拓者的双手,又或是时代浪潮中推动变革的力量。这一问,既引发对“创造者”的遐思,也暗寓对“书写江山”这一行为的崇敬,为全诗奠定豪迈基调。
次句“飞翠流金云水闲”,紧承“写江山”,铺展笔下江山的盛景。“飞翠”状青山如黛,绿意似要飞扬;“流金”绘光影闪烁,或为朝阳沐野,或为麦浪翻波,色彩绚烂而流动。“云水闲”则以“闲”字平衡前两词的动感,云舒水缓,动静相济,既见江山的磅礴气象,又含自然的从容意态。寥寥七字,将色彩、动感、气韵熔于一炉,尽显江山之美。
第三句“留取丹青悬日月”,由“写江山”转入“留功绩”。“丹青”承“彩笔”而来,既指画作,更喻不朽的事业与精神。“悬日月”以日月为参照,言其价值能与天地同辉,超越时空。这一句跳出对眼前景色的描摹,升华至对“永恒”的追求——不仅要描绘江山,更要留下足以传世的创造,让这份美好与力量如日月般光照千古。
末句“試看天地又新颜”,以展望作结,振聋发聩。“试看”二字带着笃定的自信,“天地新颜”则呼应开篇的“写江山”,点明“彩笔”之力不仅在于描摹,更在于改造:经过“书写”与创造,山河焕新,天地改貌。这既是对“新颜”的欣喜,更暗含对创造伟力的礼赞——正是那支“彩笔”,让静态的江山生出动态的变革,让此刻的美好通向更壮阔的未来。
全诗以“问(谁写江山)—绘(江山之美)—志(留名千古)—望(天地新颜)”为脉络,从具象到抽象,从赞美到展望,层层递进。“彩笔”“丹青”是线索,串联起对创造力的歌颂;“飞翠流金”“云水闲”是底色,晕染出江山的生机;“悬日月”“又新颜”是升华,托出超越时空的豪情。读来如观画卷舒展,又如闻号角催征,既有对自然之美的沉醉,更有对创造与新生的昂扬信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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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伯子画于1987年 毛昉女士藏
七绝 友持先君谢伯子九华山图见赏感赋 谢建新
一卷丹青天上图,
危峰古寺世间殊。
九华秋色暝濛处,
可计归途记得无?
江上
千山隐隐雾重重,万水茫茫烟雨笼。停泊峡江浮细浪,谁家一棹在云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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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共余
层绿云山画不如,烟岚峰上有仙居。飞岩踏径寻真去,却问披襟谁共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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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句.春未赊
天涯故友无来信,窗外拒霜空落花。鸿雁莫愁云树远,江南二月春未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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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兴
书叠前台画满墙,兰花晨起几幽香。飞来青鸟啼吾去,却唤春风吹茗凉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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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音
晨曦一缕拂轻风,朝露万珠浥绿丛。梦里清音白云外,故人何处晓庭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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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梦
夏木阴阴草嫰鲜,雨停风过暑消天。杨梅垂紫桃凝露,午梦日长成小仙。...
江南烟雨
春风二月醉绵绵,春水来潮夜不眠。月姊彩蟾御风下,江南烟雨到灯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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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入庭
无端一夜春入庭,晓日窥窗人未醒。匹马梦中失云路,归帆摇碎满天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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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春
梦觉幽思夜未央,月痕照水意添凉。早春二月多烟雨 ,杨柳依依淡绿妆。 ...
夜至微风正恰时,
兴来纵览谢家诗。
百年尘落情深处,
三代长吟不废词。
谢建新的《七绝 夜读吾家诗集》,以朴素的语言承载着厚重的家族记忆与文化温情,字里行间满是对三代先祖诗词传承的珍视与感慨,如同一盏夜灯,在微风中照亮百年文脉的微光。
七绝 莫问 谢建新
莫问党家烹雪时,
谢家池上起悠思。
暮春三月江南忆,
园柳鸣禽莺乱飞。
这首诗以历史典故为骨,江南春景为魂,在古今对话中勾勒出文人雅趣与世俗喧嚣的分野,如一幅水墨小品,留白处尽是对生命境界的叩问。
首句“莫问党家烹雪时”,以典故切入,暗藏机锋。陶穀以雪水烹茶,自恃风雅,却被党家姬一句“彼武夫安有此?但知于锦帐中饮羊羔酒耳”点破虚妄——所谓“烹雪”的雅,不过是文人的自我标榜,而党家的“羊羔酒”虽粗豪,却透着生命本真的热度。“莫问”二字看似洒脱,实则是对世俗价值评判的消解:真正的风雅何须与世俗争胜?这种反诘,让诗意在历史对话中生出张力。
次句“谢家池上起悠思”,笔锋一转,将视野投向谢氏家族的文化渊薮。“谢家池”典出谢灵运“池塘生春草”的典故,既是实指江南园林的池塘,更是文人精神家园的象征。“起悠思”三字如涟漪荡开:谢灵运的山水诗魂、谢氏家族的风流底蕴,皆在这池水中倒映。此处“谢家”既是历史的,也是诗人自我的投射——在党家的喧嚣与谢家的清幽之间,诗人选择在精神谱系中寻找共鸣。
第三句“暮春三月江南忆”,时空陡然转换,从典故的冷寂跌入江南的鲜活。“暮春三月”化用丘迟《与陈伯之书》“暮春三月,江南草长”的意象,却摒弃了原句的劝降之意,转而聚焦于纯粹的地域乡愁。此时的“忆”不再是陶穀式的风雅较量,而是对江南水土的深情回望:那些在杏花春雨中浸润的童年、那些在园林深处流淌的光阴,皆在“忆”中苏醒。
末句“园柳鸣禽莺乱飞”,将镜头定格在动态的春日图景。“园柳鸣禽”直接化用谢灵运“园柳变鸣禽”的诗句,但“莺乱飞”三字却突破了原句的静态描摹,赋予画面以生命的跃动。这里的“乱”并非杂乱,而是万物竞发的蓬勃:黄莺穿梭柳间,鸣声此起彼伏,恰似诗人内心被江南春色点燃的激情。这种从“谢家池”的沉思到“莺乱飞”的迸发,暗合了文人从书斋走向自然的精神突围。
全诗以“问—思—忆—飞”为脉络,在历史与现实、雅趣与本真的张力中,完成了对生命境界的三重叩问:
1. 雅俗之辨:陶穀的烹雪与党家的羊羔酒,究竟谁更接近生命的本质?诗中“一笑”给出答案——真正的风雅不在形式,而在超越世俗的心境。
2. 时空之思:谢家池的历史纵深与江南春景的当下鲜活,在“暮春三月”的节点交织,让乡愁不再是简单的地域怀恋,而是文化基因的觉醒。
3. 动静之境:从“谢家池”的静思到“莺乱飞”的动态,诗人在古典意境中注入现代性的生命意识——唯有打破雅俗、古今的界限,方能在传统中寻得新生。
值得玩味的是,诗中“江南谢家”的落款,既是对谢氏文化血脉的认领,也是对自我身份的确认。在陶穀与党家姬的历史对话中,诗人以“园柳鸣禽”的自然之趣作结,恰似在说:真正的风雅,不在雪水烹茶的刻意,而在江南春色中与万物共生的诗意。这种将历史典故溶解于自然意象的笔法,让整首诗如江南园林般曲径通幽,在有限的篇幅中容纳了无限的文化景深。
先君爱画天夺听,
怙恃往生哀莫停。
却是别门通六法,
天遗异禀妙丹青。
谢建新的这首七绝,是为先天失聪却画艺超凡的父亲谢伯子所作的感怀之诗。全诗以质朴的语言承载着深沉的情感,在命运的缺憾与艺术的璀璨之间,写尽对父亲的痛惜、思念与自豪,字句间满是血脉相连的温度,可逐句细解:
钱名山题谢伯子山水画
五言古风
画水难画瀑,
画树难画松。
请君一展卷,
飒爽生长风。
七绝
龙鳞鹏翅信奇绝,
银河下濯青芙蓉,
借问名山此何处,
黄岩寺上汉阳峰。
名山先生1944年归道山,其时谢伯子21岁。因此此画最晚21岁时作或更早。